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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我要感謝我的國中同學大砲。
因為他突然放了大家鴿子,讓今天下午打籃球的球約泡湯了,
所以我決定寫第三集來安慰一下自己受創的心靈~~XD

 


同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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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打算在小學的部分著墨太多,
畢竟,那不能算是真正的戀愛,
然而想起來卻覺得好有趣(笑)

所以,請大家再忍耐一下下就好。

 


小學五六年級,假日都是爸媽帶全家出去玩,
即使在家裡,也是看看星期天早上播的卡通,
下午就看看電視、寫寫功課之類的。
要跟同學出去玩,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媽媽一定問東問西,還得向她要錢……

打愛情熱線?別鬧了。
寒舍接電話都要先說:「您好,這裡是李公館。」
然後趕快拿很大隻的無線去給爸媽聽。

所以我跟小蕙的戀愛,大多是在學校裡談的。

整個作息完全就是配合白天學校上課的排程,
一放學,這場戀愛劇的男女主角就準時下班,
關燈落幕各自回家,一點也不囉唆~~XD

很好玩,對吧?
跟長大後談的戀愛都不一樣,完全違反常識。

不能約出去逛街看電影,不能巴著電話不放,
不能上高級館子買禮物,不能親吻愛撫試探底線,
不能做愛……我坐在液晶螢幕前,就在這個當下,
一邊打字一邊回想:那時候,我們到底在做什麼?

放學後騎腳踏車出去玩?這個有過幾次。
我爸認為男人要會很多東西,像游泳、照像等,
「騎腳踏車」更是其中的基礎必修,不但要會,
而且還得騎得很棒,就是要能載人、載東西、
前輪翹高輪,或是雙手放開車把之類的~~XD

所以從小三起就是鑰匙兒童的我,
常在星期三下午牽我媽的淑女車出去,
沿河堤騎到小蕙她們家樓下,找她出去騎單車。

寫情書?這個倒是常常搞。我對文字的敏銳度,
說不定有大半要歸功於小蕙的啟蒙~~XD

還有呢?還有……還有什麼?
想著想著,有個畫面突然浮現在腦海裡。

我記得那是某個艷陽高照的午後,在學校的躲避球場。

誠如前文所述,我從小就是個運動白癡,
是一不小心就會同手同腳的先天協調性殘缺XD
每次要進行班際的躲避球比賽,為了整體戰力,
洪老師就會挑兩個不用下場的起來當候補,
男的肯定是我,女的一定是文靜嬌弱的小蕙……

但,洪老師真的非常、非常疼愛我,
即使不下場比賽,也會叫我拿著一顆備用的躲避球,
就站在場邊中線附近,站在擔任裁判的洪老師身邊,
當球出界的時候,就由我負責幫她傳遞、撿拾等等,
可能她覺得這樣比較能維護我身為班長的威信(笑)

頂著大太陽,抱著滾燙的塑膠皮躲避球,
聽著場中同學的呼喊,還有洪老師刺耳的哨音……
我卻清楚記得在對面,隔著偌大的躲避球場,
在防洪教室的簷蔭下,小蕙托著腮幫子屈膝倚坐,
遠遠對我投來的、含著害羞笑意的眼光。

原來,我們花最多時間的,就是這樣互相望著。
有一點曖昧、有一點羞,你知道自己在她眼裡與眾不同,
僅此而已。

 


長大以後,我們就不用這樣的方式看人了。
我們會看著對方的臉蛋,看著對方的胸部、腰臀和腿,
多少幻想著親熱的時候,這些地方是如何的妙不可言……

我不打算修正文頭的說法,這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戀愛。
在那個時候,我們擁有的是更單純的東西。

 


在生物週期裡,如此單純的階段通常不會維持太久,
這與道德、意志無關,純粹是為了物種的延續。

位於美國加州的電影相關產業,有很多關於這方面的、
極富教育意義及娛樂性的產品,譬如《侏儸紀公園》、
《世界末日》、《獸性巴黎夜》、《荷蘭少女》等等,
寓教於樂,大家有空不妨研究多參考……XD

我到小學六年級時,對「性」的直覺突然就覺醒了,
毫無道理可言,就像腦袋後面裝了個開關,
時間一到按下按鈕,電腦就開機執行一樣。

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三。

因為只有星期三的下午,才不用上課。
吃過午飯,我趴在客廳的沙發睡午覺;
睡著睡著,突然有種很奇怪的舒服感。

那種異樣的釋放感挾著濃重的倦意,
忽然間驚嚇了我,一悚之下就醒了過來,
才發現自己一隻腳滑下沙發,膝蓋觸地,
我就這麼半跨半騎的夾著柔軟的椅墊角,
內褲底部漫開一股前所未有的濕涼……

很幸運的,我的國中生物老師並沒跳過第13、14章,
根據健康教育課本的說法,這種經驗稱為「夢遺」;
如果喜歡本土一點的說法,江湖上都管叫「畫地圖」~~XD

我大學時跟耳東他們閒聊,其實本來是聊女性經驗,
結果一問在場除了專科時代就開胡的呂翰大人之外,
(沒人想讓潘帥發表意見。聽你同學怎麼搞你同學或學姊,
其實一點都不香豔。距離太近,想像空間完全破滅,
只會留下尷尬而已)其他通通都是最補的禮藏21年,
只好轉聊大家第一次打手槍跟畫地圖的經驗XD

「你給我老實招來。」呂翰大人一聽完小人的陳述,
立刻抓到了把柄:「夢遺通常是伴隨春夢才發生的,
說!你到底是夢到了誰?」

我被群情洶湧的損友們團團包圍,陳耳東揚言如果我不坦白,
就把我架上窗台阿魯巴──五虎大旅社的屋齡絕對超過30年,
鋁門窗爛到都快關不起來,窗台的邊角簡直就跟狼牙棒一樣,
我邊流著冷汗邊慘叫,拼了命的回想……

「有……有了!我……我想起來了!」

睡午覺之前,我正在看華視的午間戲劇。

我記得有個身穿古裝白紗、綁著白綢雙鬟髻的女生,
大大的眸子眼波盈盈,微噘的豐潤唇珠活像顆櫻桃,
睫毛閃動,身段唱工十分曼妙,儼然就是個小仙女……

「該不會是……」阿凱是南部人,小時候常陪阿媽看歌仔戲。

「我看就是。」電視達人陳耳東做出了專業的鑑定。

就這樣,我人生的第一個性幻想對象是狄鶯這件事,
在男同學間被嘲笑了很多年,而且這些混蛋毫無節操的廣為流傳,
居然連外系的社團學妹都知道(淚)

「國光幫幫忙」播出孫鵬狄鶯大復合那集時,
至少有大半年沒聯絡的廖俊凱專程打電話來,明顯就是在忍笑:

「喂!快翻三立都會台,趁你老婆不在打幾槍,以後沒機會了。」

「林北沒閒啦!你怎麼不趕快去給電路板電死?」我摔上電話。

 


畫過地圖之後,有某種模糊的欲望在12歲的我心中逐漸成形,
似乎漸漸對「那種事」產生濃厚的興趣……

雖然六年級的時候我還沒開始拉高,也沒長鬍鬚或喉結,
但大人多少覺得你比較懂事了,開始放一些權力(或福利),

基本上我爸媽算是管得嚴的,他們認為同學來家裡玩時,
必須有大人在場,這是禮貌問題;我去別人家玩也一樣,
不能挑別人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去。

相信大家很清楚:有父母在的地方,肯定都不好玩~~XD
所以這項福利開放之後,我只在生日邀請過同學來家裡,
其他幾次零星的經驗也都很悶,之後就沒了興致。

某次月考的第一天下午,我決定邀請小蕙來我家唸書。

以前小學月考都是連考兩天,通常只考上午,
下午就放大家回去準備。小蕙的成績非常好,
十之八九是第一名,我大概在五名前後徘徊,
差別在於我要非常用功才能拿到這樣的成績,
但小蕙只要按平常準備就行了。

「妳來教我數學,好不好?」

「嗯。」她稍稍遲疑一下,害羞的點了點頭。
我挨她很近,卻無法分辨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到底是她的還是我的,耳朵和臉頰一陣烘熱。

小蕙的數學並不特別好。我們都知道唸書不是重點。

 


請別誤會,以距今十幾、將近二十年前的社會民風,
六年級的小男生約小女生回家,並沒有預設要開苞或推砲
(現在就不敢說了……遠目),曖昧單純就在「約」字上,
還有「大家都在唸書,我們卻偷偷在玩」的那種竊喜心態。

回家路上,我還在盤算要怎麼跟我媽開口,
誰知道家裡空空如也,我媽打電話回來說中午辦公室有事,
不能趕回來煮飯,叫我自己去巷口買便當。

當下那個爽,我只能說是「惡向膽邊生」……(逃)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康的事!
我連願望都不知道該怎麼許,老天就直接刷卡買單了這樣!XD

下午兩點,門鈴響了。

小蕙是吃過午飯、睡過午覺才來的,
門打開時我們倆目光一交會,就紅著臉吃吃笑起來。
那種莫名奇妙就臉烘耳熱的感覺,迄今我仍覺得十分甜美。

她脫鞋子進門,非常乾淨的白色襪子讓我有些暈眩;
反折的蕾絲襪緣與粉紅面的圓頭學生鞋對當時的我來說,
充滿著強烈而芬芳的異性氛圍,幾乎難以正視。

女性的美好與魅力,並不單只存在於肉體而已。
這個道理,我可能要到25歲以後才能真正明瞭,
生物本能卻讓12歲的我沉浸在小蕙的背影之中,
連她彎腰褪鞋的動作都覺得十分秀氣可愛。

「你爸媽不在家呀?」小蕙有些訝異。

「我媽有事會晚一點回來。」

一瞬間,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小蕙是個很容易臉紅的女孩子,直到長大都是。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皮膚的白皙,容易顯現紅潮;
另一方面,我覺得她是天生體溫比較高所致。

「妳這樣……不會覺得很難過嗎?」

許多年後,當我們有過幾次肉體關係,我終於忍不住問她。

蜷在我臂彎裡的小蕙一絲不掛,滑潤的身體燙得像火一樣;
那種肉體的熾熱程度,印象中只有發燒的溫度差堪比擬。

她緊閉雙眼,纖薄細緻的胸脯劇烈起伏著,
心臟撞擊的聲音幾乎讓我的胸腔產生共鳴。

一瞬間,我以為她急促的呼吸即將超過臨界,
就這麼「錝!」一聲絃斷箏碎,
然後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我懷裡……

我並不是什麼亞洲種馬,只是初嚐禁果的普通男生,
既不特別持久,技巧也還很拙劣。但即使完事許久,
連身上的汗漬都已經漸漸滲冷,小蕙仍然喘息不止,
微燙的面頰、胸口浮現嬌豔到有一些些病態的紅雲,
讓我無法自制的心疼起來。

「嗯,就像……快要死掉一樣。」

潮紅終於褪去,她額上沁著汗,倦透的笑容顯得蒼白。

「我……帶妳去醫院檢查吧!我付得起錢的。」

「我又沒病。」她閉眼輕笑,微抿的嘴角透著一股倔強:

「只是我的生命,燃燒得比你更熱一些罷了。」

──所以,也燃燒得比我更快嗎?

直到她離開我之前,這個問題我始終沒說出口。

 


有人說同齡的女生往往比男生成熟,我認為這是真的。

雖然只有一瞬間,小蕙比我更早意識到我們獨處這件事,
背後可能代表的意義。如果當時我受過一點點推倒的專業訓練的話,
現在孩子也應該上國中了……XD,但我當時就是人來瘋而已。

還有另一件事也反映出女孩子的成熟。

「來我家」的新鮮感褪去,小蕙乖乖拿出課本鉛筆盒,
在餐桌上複習起功課來──畢竟她還記得明天有月考XD
但我已經一整個不行了,一直逗她說話、想跟她玩,
弄得小蕙頗不耐煩,索性抿著嘴低頭振筆,完全當我是空氣。

我們在餐桌上對坐著,僵持了兩個小時。
她漸漸看書看得進入狀況,我卻還在生悶氣,
乾脆直接站起來,一聲不吭的走進房間裡,
倒頭就睡。

過了一會,小蕙來到房門口。

「我可以進來嗎?」

我轉身面壁,來個相應不理。

「我爸說如果沒有主人允許,不能隨便進別人家的房間。」

「那妳回家好了。」我繼續賭氣。

腳步聲。

一團溫熱的感覺在我腰後坐了下來。
我嗅到她身上有種很好聞的味道,立場開始動搖。

「你啊,到底怎麼了嘛!」她輕輕拉著我的袖子,
姿態放軟,又細又軟的聲音充滿討好撒嬌的味道。

因為我從小就是個沒出息的男生XD,當下立刻就被收服了(淚)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來,小聲嘟囔:「誰叫妳都不跟我玩!」

她噗哧一笑。「明天要考試啊!你都複習好了嗎?」

我很不甘願的搖頭。

「洪老師打人好痛。」她笑著說。

「妳又不常被打。」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
數學這科是經常害我被打的元兇~~XD

「我也不想你被打啊!」她咬著嘴唇輕聲說,
有種不屬於12歲女孩、有如小女人般的氣息。

我們就這樣面對面坐著,距離近到無法抬頭相望,
低著頭紅著臉,嗅著彼此的吐息,
感覺對方的體溫一點一點擴散過來。

「妳身上香香的。」我沒頭沒腦的說。

小蕙咬著嘴唇輕笑著,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體溫起碼比我高五度;我很清楚,
因為那樣的滾燙終於浸透了我,
吃掉了我們之間僅剩不多的距離。

 

 

 


我吻了小蕙。

 

 

 


如果不是四點半我媽匆匆趕回來煮飯,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我媽有點驚訝,卻沒有生氣,
我猜是因為小蕙一臉就是有禮貌乖學生的樣子,
而且我媽很清楚哪個名字是班上常駐的第一名。

小蕙顯得比我從容,有條不紊的收好東西,
向我媽道別,說時間太晚要回家去了,
不然媽媽會擔心。我媽顯然很吃這一套,
一直說她好乖好乖,要我送小蕙回家去。

我整個人暈陶陶的,像嗑了藥一樣,
腦子裡只有小蕙嘴唇柔軟的觸感,
還有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我們一路上都沒說話,低著頭走著,
當我鼓起勇氣伸手,小蕙卻一點都沒有抗拒的意思,
很柔順的讓我牽著;我快樂到覺得胸膛快要爆炸了,
就算數學考零分被洪老師打一百下都沒關係──

這只是一種比喻。事實上第二天的數學我考了75分,
不到80分的標準被打了五下,讓我非常後悔沒有好好唸書XD

 


有人說同齡的女生往往比男生成熟,我認為這是真的。

即使在我看來,這樣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戀愛,
即使初吻非常動人,但對日後的我和小蕙而言,
卻有著全然不同的意義。

為著這樣的不同,有人註定要付出代價。

 


只可惜12歲的我們無法預知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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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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