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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干擾西斯這塊園地,我會把故事再說得小心一點,
反正也沒打算寫色文,我們就更抽離的來看待西斯好了。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跟肉體、欲望無法分割的故事。




一旦發生關係,感覺就變了。或許有人可以回到從前,
回到做愛前的相處模式,但是我清楚知道我辦不到。
Candy給我的太過驚心動魄,讓我沒辦法想像明天、後天……
那些沒有 Candy的時間我該怎麼辦。

我很想說我們「纏綿到天亮」,但體力上根本無法負荷。
為了逃避理智帶來的負疚感,我幾乎榨乾了每一分力氣,
直到累得癱倒為止,都沒再有半點想射的感覺。

「我要回家了。」

Candy蜷在我懷裡,用一種我從來沒聽過的娃娃聲說。
很嬌很膩,像小女孩似的,跟印象裡的每個她都湊不起來,
一下子突然有些嚇到我。

我們默默的起身穿衣服,床單亂到沒辦法用手理平,
她的眼光一觸到我就臉紅,我卻心虛得無法享受其中的曖昧心動。




凌晨三點鐘。

我提著她的行李箱上街攔計程車,陪她回台北縣郊的老家。
Candy堅持在巷口下車,要獨自步行回去,我卻無法放心,
於是兩個人從下車就開始推推攘攘,她每兩步就回頭說「到這裡就好」,
我則扣留行李箱做人質,不停推後底線。

美國總統是對的, Candy小姐。跟恐怖份子談判完全沒有好處。

Candy的家是那種五層樓高、一樓附店面或車庫的老式建築,
看起來既呆板又老土,但豪華誇張的門窗標示著主人很有錢。
小看這種市郊地主的人才真的是沒見過世面,
這一整個街區幾十棟建築,極可能都登記在同一個家族名下。

「我沒有鑰匙。」 Candy在騎樓下小聲跟我說。

這是逐客令。

她一按電鈴全家都醒了,要解釋我的存在會很麻煩——
而我們兩個現在絕對不適合做任何解釋。
我不小心碰到 Candy的手,她臉就紅了;
我很帥氣的一把抽回,然後白爛的甩中車庫鐵捲門。

「碰!」

Candy嚇得輕噓一聲,忍不住湊過來,一瞬間我就像被鬼上身,
飛快抓住了她。 Candy的手很柔軟很溫暖,就跟她的身體一樣,
我們沒法緊握對方的手,指尖牽繞著、摩挲著,彼此輕觸包覆,
抓不住,卻又放不開,就這樣若即若離的纏在一起。

我低頭想吻她, Candy又剛好抬起頭,兩個人居然不同邊,
對了老半天都沒吻到,她吃吃笑起來。

鐵捲門旁邊的大門突然打開,氣氛一瞬間煙消雲散。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 Candy的媽媽。
穿著睡衣的中年美女錯愕的看我一眼,僵硬點頭。

「妳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同事送我回來的。」 Candy答非所問。
她母親又看了我一眼,轉身上樓。
「上來小聲一點,別吵醒妳阿爸。」
Candy幾乎是立刻跟著母親的腳後進門去,
紅著臉回頭對我捏捏手指,像害羞的小女孩。

「再……再見!」

我傻傻的站在樓上看著門關上,只覺得臉紅心跳。

從那天起, Candy就常開著她媽媽的車來找我,
總是停在公司外大約兩條街的地方,等我下班,
我開著車帶她去吃飯、逛街,然後回到我住的地方做愛。
Candy從來不在我那兒過夜,凌晨三四點起來洗澡穿衣,
自己開車回去。
如果我死命纏著她留下,她就再陪我做一次、兩次……
直到我精疲力竭,只能聽任她關門離去為止。

我覺得自己鬼迷心竅,只差一點點就要溺死了,
卻沒有絲毫想浮起來的念頭。




我的女友琳是一個很保守、很乖巧的女孩子,
我們兩人相識到交往的過程可說是十分平凡,
如果每個人的戀愛都是一齣偶像劇的話,
我們大概就是「草山春暉」之類的片子,
當然我也做過一些浪漫的舉動,但從沒有離「毀滅」這麼近過。

因為瀕臨死亡,所以每一刻都是那麼樣的令人眷戀,愛不釋手。

琳在托兒所工作,晚上參加進修,準備考國小老師。
外表文靜柔弱的她,其實有著風象星座的冷靜理智,
從不為逛街、買衣服這種事煩心,很實際的為將來做準備,
我們大概一個星期約會一次,偶爾遇到她週末參加研討會,
或者我到中南部去出差,半個月見一次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經常為此抱怨的,反而是我。

這樣的相處模式,間接助長了我跟 Candy的地下情,
如果從膩在一起的時間看, Candy和我反而更像是正牌的男女朋友。

我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像走在鋼索上:
明知一步踏空,小心經營三年的感情就灰飛湮滅,
但行走在死亡邊緣的刺激卻使我難以自拔,
Candy是世上最甜美的毒品,如果能不傷到別人,
我願意吸食她而亡——那個時候,我真的是這樣想。

Candy跟我發生關係後,在我面前越來越像個小女人,
雖然小姐脾氣發作的頻率也越高,對照她過往蹂躪阿泰或Lawrence的記錄,
她對我真的算得上千依百順。我並不是一個擅選餐廳、精於夜生活的男人,
她卻從來沒挑剔過什麼,我們之間似乎形成一種默契,兩個人都竭盡所能,
把握在一起的時間,彷彿我們抬眼就能看到它的盡頭。

但只要是情人,無論能不能見光,沒有不吵架的。

Candy除了我,也跟別的男人約會。
回國後她沒找工作,除了跟我一起,
剩餘的時間都用在處理這些邀約上——
Candy身邊從來都不乏追求者,無論過去或現在。

說不介意那是騙人的,雖然頂多是吃吃飯而已;
吃飯以外能做的事情, Candy把自己跟時間全給了我。
我沒有管她的立場,只能偶爾生生悶氣。
比起來, Candy能造成的殺傷力顯然遠大於我。

「你說,是我漂亮還是琳漂亮?」

某一天做愛完,她突然從床底搜出我故意蓋起來的相框,
把我和琳的合照放在她的肩上,笑著問我。

我沒辦法回答。

「那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琳多一點?」 Candy鍥而不捨。

我對琳的愧疚分分秒秒都在折磨著我,我沒辦法回答這樣的問題。
Candy的自尊心卻不容許我一再逃避,於是很荒謬的,
我居然為了維護遭我背叛的女友尊嚴,就像盲目支持某球隊一樣,
與我偷情的對象在床上大吵一架;吵到後來, Candy聲嘶力竭、淚流滿面,
我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我猜她也不懂我的抵抗;
這原本就是毫無邏輯、沒有道理的交鋒,註定沒有結果。

爭吵是一種激情的展現,末了能收拾殘局的,只有更激情的衝撞。
我抓著拼命掙扎的 Candy瘋狂的吻著她,牙齒被她撞得嗑碰嘴唇,
滿嘴都是鹹鹹的血。

這場性愛是從那夜的失控以來,最接近生命燃燒的一次,
在此之前,我們的交歡越來越像是純粹的肉欲交流;感動過後,
我在她身上試驗著各種A片裡才能見到的花樣,享受巨乳嬌軀,
拼命追求一瞬間噴發的快感,徹底變成了一頭貪婪好色的野獸。

那種燃燒生命的感覺又回來了。
後來,我們就用這種方式來解決衝突,漸漸變成一種習慣。

「你……愛不愛我?」激烈的撞擊之間, Candy帶著哭音咬著我的耳朵。

「你愛不愛我?愛不愛我?說……說你愛我……拜託,說你愛我……」

軟弱與負疚侵蝕著我,在即將被快感吞沒的、僅剩的最後一絲清明。

我沒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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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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